当前位置: 德黑兰 >> 德黑兰气候 >> 国民政府接收要员谈为何失东北
编者注:作者金典戎,历任北平行辕(主任孙连仲)参谋长、东北行辕交通处长、哈尔滨警备司令。
笔者去年在春秋曾撰「东北沦共的一页痛史」一文,连续刊载数期,记述我们在东北接收初期,和苏俄方面所发生的种种不愉快情事,而最後终于不得不作外交撤退的经过。但如果要推究起这种失败的责任来,归根结底,不能不说是由於左列几项因素所造成。
雅尔达协定种下了祸根
第一、人所共知的事实,是一九四五年二月罗斯福、邱吉尔、史达林三巨头,在「雅尔达」所签的秘密协定,在协定中规定着:「开大连市为自由港,由中苏共管中长铁路,和共同使用旅顺海军基地,外蒙古於公民投票後可以独立。」这一秘密协定的签署,打开了苏俄後来可以公开侵略东北的门户,以及给予苏俄可以公然「培植中共实力』的种种藉口。
如果我们想要替罗、邱对史达林的这种让步,找一合理解释的话,那就是:他们从德黑兰到波茨坦,一直犯了「渴望苏俄加入太平洋战争」的错误,才种下了东北後来沦陷的恶因。
但事实证明,在「雅尔达协定」签订的当时,日本在军事上已遭受了严重的打击,对战争已渐有不支之势。苏俄加入太平洋战争与否,其实并无廹切的需要。所以当时美国著名军事评论家鲍尔温,称美国此项措施,为「无防卫的政治布置」,可谓持平之论。
果然,史达林答应於对德战争结束後九十天内,参加对日作战。但在实际方面,他却於美方把原子弹投在日本广岛、长崎,举世人士都已经知道了日本有投降意向之後,才仓卒的向中国东北进军,以坐享其成!
宋子文不签「中苏条约」
第二、是经「雅尔达秘密协定」之後,罗斯福总统曾派赫尔利大使把这个意思转达给中国当局,并要求中国政府加以承认。据说,蒋先生为了这件事曾经大发脾气,但最後终於不得不派当时的行政院长宋子文到莫斯科去商订「中苏友好条约」,以期符合盟国友人的愿望。
宋子文先生是一位绝顶聪明的人物,他到达莫斯科之後,看到了这一协定的全文草案,他感到他实在没有勇气签订下去,於是便假「回国请示」的理由,把条约草本携回了重庆。
蒋先生为了这件事,曾在官邸召集高级官员举行过多次秘密会议,在会议中虽有许多人提出异议,但由於形势的限制,似乎已注定了所谓「中苏友好条约」原则上应受的约束。一个重要的条约,既在先天上受了约束,那还有什么可以讨论的价值。最後,还是由熊式辉提出来两点技术上的修正意见,算是「折衷方案」。熊氏那两点技术上的意见是:
(甲)关於承认「外蒙独立」一事,必须将外蒙地图列入附件,以免苏方尔後的得寸进尺,对我国需索无已。
(乙)在条约上另加一条「但书」,即在此项协定签订後,「无论在精神上,或物质上,苏俄均须援助国民政府,而不得承认其他政权」——这当然是暗指中共。
後来,当熊氏把这件事告诉我之後,他还非常得意於他的这两点提议。就是我在当时听来,也似乎觉得熊氏言之成理。据我们当时天真的想法,这样一来,也许可以制止了苏俄的野心,而不致於使它们对东北存过份的想法。
殊不知,事情隔不多久,苏俄已自动的把这项条约予以撕毁!不但在东北阻挠了我政府的接收工作,而且还用种种的非法手段,培植了中共的武力。
宋子文先生当时似已预见到了这点,所以他再三的不肯担任签订条约的名义。临时把王世杰拉了出来当外交部长,派他於一九四五年八月十四日,在莫斯科同苏方签订了这项条约。当时参加的人,有熊式辉和蒋经国二氏。
美丽的远景终於消失了
第三、跟着这个条约而产生的一项政策,是确定了我政府「外交接收」东北的原则;从而才有由蒋经国出任「东北外交特派员」任命的发表。
老实讲,在国军胜利之初,所有全国的同胞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乐观想法,以为天下太平了,不但东北可以顺利接收,更可把国家从废墟中建立起来而安居乐业,谁又会知道後来的事实,一切都恰恰相反呢!
关於东北接收工作,在当时人们的脑海中既浮起的都是一片美丽的远景,至於担任接收东北工作的人员,更不用说,也成了当时的最出锋头的人物。那时我们既到了长春,在每日下午三时有一项「高级人员会报」,参加的人选,有行营各处处长、各省主席、各市市长、各特派员及政治委员会委员、经济委员会委员等。但实际操决定之大权者,并不是该项会报,而为由熊式辉、张嘉璈、蒋经国三位所组织的「三人小组」。
依照中苏条约的规定,苏俄是只承认国民政府为中国的合法政府,而且也不得支持其他的政权。可是,苏俄就利用同我国进行外交谈判期间,拼命的装备中共部队,那些从山东半岛、榆县、热河纷纷出开的「游杂部队」,很快的就从苏军那里得到了大批的军火。不到半年时间,那些徒手的共军,都拥有现代化的装备,可以到处滋事了!
到了这个时期,我们更认清楚了苏俄的面貌是那么狰狞可怕!外交接收既然是走不通,那也只好来一次「外交撤退」了。
忽略了国际友人的建议
第四、是忽略了国际友人的珍贵建议。在我个人所接触过的来华美方军政要员中,我所佩服的人,有魏德迈将军、赫尔利大使和罗伯逊副国务卿。
那时的罗伯逊先生,是在北平担任美国新闻处长职务,和我不断有业务上的接触,他对中共的深刻认识,有些地方使我们都自叹不如。
至於赫尔利大使,当时虽奉到华府的命令,着他担任说服中国当局的任务。但他对於当时美国务院的外交政策,却由衷的持相反的看法。
到了一九四五年十一月十六日,他甚至为了这件事,愤而辞去了驻华大使的职务。而且还在辞职之後,立刻发表了一项措词激烈的声明,指责国务院对远东事务处置的失当。
至於魏德迈将军,更是一位值得称颂的人物。他本来是一位现役军人,前途大有可为,可是,就在一九五一年四月 元帅被免职之後,他也自动的辞去所担任的军长职务。他也像赫尔利大使一样,在辞职後发麦了一篇声明,猛烈抨击美政府的远东政策。关於东北问题,魏德迈将军曾有两次珍贵的建议,向我国政府提出,可惜,当时的我国当局对於魏氏的建议,都未能作当机立断的采纳。魏德迈将军的两次建议,对外既未经发麦,对内亦只有极少数人知道,所以才能够一直保守秘密到今。我以当事人的立场,认为有在这里稍为透露的必要。
魏氏的第一次建议,是在一九四五年十一月,我东北接收工作人员,奉令作外交撤退时提出来的。他那时是担任盟军中国战区最高统帅蒋先生的参谋长,和兼任驻华美军司令之职。他看出中国的东北问题,如果有苏俄在幕後作梗,决非单凭中国的外交谈判,所能奏效。所以他向蒋先生建议,东北的接收工作,可交由美军代为接收,然後再交给中国政府接管。
蒋先生当时认为这样的作法,虽然可以从苏军手中把东北顺利的接收过来,但深恐因此有失国家的体面,经予婉言谢绝。
这件事本来是非常机密的,当蒋、魏二氏举行此项会谈时,为了避免对外泄露起见,并未经过通译人员的传译,只由当时的侍从室高级参谋,後来出任天津特别市市长的杜建时将军从旁传话。可以说除了蒋先生、魏德迈将军和杜氏三个人外,并无其他人员在座。後来,杜建时和我在北平见面,由他亲口讲了出来,我才知道东北接收中间,还有这么一段经过。
至今仍怀念魏德迈将军
事後也有人怀疑魏德迈将军的意见,即使实行的话,会不会被苏俄所接受,这确是一个问题。但据我个人得到的情报,知道彼时的苏俄,於久战之余,元气大伤,而且由於战後的复兴,处处需依颇美国的帮助,只要美国肯这样做的话,它们还是不能不忍痛接受的。
魏氏的第二次建议,是於一九四八年他到华北视察以後提出来的。
那时,我已辞谢了「哈尔滨警备司令」,及「东北行营交通处处长」职务,回到北平任孙连仲将军的参谋长。
魏德迈将军到了北平,住在东城的励志社我们替他准备好的一所旧王府大厅里。那次奉命指定和魏德迈将军谈军事问题的,是孙连仲将军和我两个人。
由於我到过东北,那时东北的国军部队,正被围困於长春、四平、渖阳、锦州几个据点之内,无计可施。魏氏在和我们的谈话中,曾谈到由东北撤退以固守华北,待机反攻,以免大量国军在那里枯守,坐待末日的来临一类的话,并徵询我们的意见。
老实说,以军事眼光来看这一问题,魏的主张是非常合乎当时环境的。魏氏的意思是:把东北国军撤回长城以内,以确保华北。他告诉我们说:「华北不保,则华中危殆;华中危殆,则整个中国大陆将发生动摇!」
他认为东北现存的几个据点,就军事意义而言,已无死守的价值,我政府应有壮士断腕的勇气,予以放弃。
魏氏这两次建议,不仅具有真知灼见,而且坦率诚恳。
他对於蒋先生,尤其是做到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地步。这种血性朋友,求之古今中外,都不可多得,我之所以佩服他,完全基於此种观点。
可惜的是,魏氏的两次建议,皆未得实施。本港某刊物最近曾指出魏德迈是我国的「第一号友人」,实非溢美之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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