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兰

清眼看世界逃离德黑兰是时候换种眼光看

发布时间:2017/10/30 13:33:13   点击数:

▲清华大学「丝路新探」赴伊朗社会实践纪录片

如果说世界各地星罗棋布的西方城堡、神庙、教堂、广场和东方园囿、宫室、名刹、古镇构成了人类文明史中最璀璨恒久的金冠,那波斯建筑就是那颗剔透无暇却长久被人遗忘的明珠。今年7月,清华大学「丝路新探」赴伊朗社会实践支队十三人,实地走近这片年以来被政治、宗教和偏见的疑云遮蔽的美地。希望透过历史的尘埃,我们的双手与双眼能触及到在「西方中心论」和「东方主义」的扭曲下黯淡了光芒的真实的伊朗。

1.

波斯不属于伊朗

它从一开始就属于全世界

贾雷德·戴蒙德在他的《枪炮、细菌和钢铁》一书中,勾画了这样一条人类文明的走廊:年前,新月沃地的西亚人和黄河——长江流域同时诞生了国家与文明,而欧亚大陆东西纵横的地形和相似的纬度气候给予了传播的便利,于是,无数文明开拓者穿行在这条史前的「丝绸之路」上,将智慧播撒到沿途的土地上。而在这条道路的中心,横亘着的正是伊朗高原。

两河流域的夯土、陶钉和珐琅技术成为了波斯建筑的第一块基石,而从伊朗传来的山岳崇拜又促使美索不达米亚广袤的冲积平原上拔地而起了无数的山岳庙,无论是巴比伦的空中花园还是《圣经》中的巴别塔,都是这段历史的剪影。波斯建筑与人类建筑艺术的纠葛,也从这时就已开始。

时间到了多年前,波斯的兴起取代了米底人帝国。在这个横扫亚非的「世界帝国」里,来自黎巴嫩的雪松木、来自以弗所的雪花石膏、来自安纳托利亚的宝石和来自阿提卡的石匠和建筑师汇聚在波斯王的广场前。集合了当时人们已知世界的最珍奇的建材和最高超的技艺,同两百年前的萨尔贡二世王宫一样宏伟的波斯波利斯在设拉子的远郊拔地而起。

她伫立在苏美尔式的高台之上,墙裙饰以亚述风格的浮雕,巴比伦的人面翼牛卫戍左右,而高耸入云的,却是埃及风格的石柱。我们不得而知那些在亚历山大大军锋镝之下倾颓的屋顶和山墙是不是希腊式的,但我们能看见每根柱子柱身上爱奥尼亚风格的柱槽。波斯波利斯是那个时代的建筑世博会,是地中海沿岸年建筑文明的总汇。波斯不属于伊朗,它从一开始就属于全世界。

▲波斯波利斯万国门遗迹 始建于公元前6世纪

接着时间就来到了我们最熟悉的汉朝,西域的疏通使得东西方交流的通道再次打开。这一次从西域涌入中国的,有希腊人从伯罗奔尼撒半岛带来、在阿富汗地区本地化的造像艺术(健陀罗艺术),有地中海沿岸出产的葡萄、苜蓿,有精美绝伦的金银器和珐琅器。作为交换,中国的丝绸一路向西,装点了帕提亚人和萨珊人的宫闱,取代了罗马贵族身上沉重的羊毛托加袍。这一时期的波斯就像一台源源不断的文明发动机,将这片土地上积蓄了几千年的文明放射到了它能触及的每一个地方。

2.

伊什塔尔与穆罕默德

也许是太过于成熟的文明需要新鲜血液的注入,7世纪的伊斯兰化不仅重塑了伊朗的民族精神,也唤起了波斯建筑艺术的又一波高潮。

这一时期的西欧,西罗马灭亡的余波尚未消弭,墨洛温复兴如火如荼,法兰克人的查理曼帝国仍在酝酿之中。罗马人在公元前后登峰造极的工程技术随着蛮族的入侵和拉丁语的衰落凋零,万神庙的混凝土穹顶和巴西利卡教堂中的半圆形拱都成了失传的技术。建筑师、学者、工匠和他们携带的知识,通过君士坦丁堡外窄窄的海峡,进入东罗马帝国的黎凡特地区,又从这里被兴起的阿拉伯帝国带到西亚的腹地。在这里,发源于两河、兴盛于罗马的拱券被天才的伊斯兰艺术家们变成了尖拱、马蹄拱、弓形拱、三叶拱、复叶拱和钟乳拱。

▲精美的伊朗建筑圆顶

最忘不了的,是在伊斯法罕的星期五清真寺内,我犹记得一眼望去,发现琳琅满目的尽是各式各样风格迥异却又和谐相处的拱券时,内心巨大的幸福感。星期五清真寺,不,准确的说是整个伊朗,就仿佛是一座天然的建筑博物馆:上溯三千年的文明史,就像经年风化的火山岩,静静地沉淀在这片瑰奇的高原之上,等待着某一天雨露的降临,破土而生出最惊艳的花朵。

▲清晨,阳光照进粉红清真寺里

而最令我们这些远道而来的朝觐者感到震撼的,是伊朗各地无处不在的清真寺的大门——伊朗的这种瘦长高耸的大门,并不是阿拉伯或者伊斯兰教的建筑传统;相反,它的原型来自于穆罕穆德降世年前新巴比伦王国的伊什塔尔城门。如果我们环顾世界,在黎凡特地区(现在的叙利亚和巴勒斯坦等地),清真寺更像是教堂或神庙;而在麦加的克尔白清真寺,则完全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四周刺入苍穹的光塔骄傲地宣告着它的地位。这种波斯式的大门,是真真切切的独一无二的另类。

▲繁忙的德黑兰国际机场,目前是伊朗对外交往的一扇窗口

当伊斯兰教挟着闪族人一千年来的历史、宗教、文学与习俗叩开波斯人的大门时,我们看到的不是文明间你死我活的互相抹杀——相反,波斯文明默默地内化它们,将它们重新栽培到了自己千年的土壤之上。我们可以确切无误地在伊玛目清真寺和谢赫劳夫清真寺的大门前看到这种最蓬勃的生命力——不同文明的基因被一视同仁地、深深地嵌入这个文明的深处,它们的表现形式发生了变化,精神内核却得以承续,不论是怎样的战乱和文明更迭都无法抹杀它们顽强存在的印记。

在世界建筑史上,也许另一个可以与之媲美的,就只有佛教的窣堵坡传入中国,迅速发展成为日后闻名天下的楼阁式塔这一事件了。这也是令我们这一行人始终难以忘怀的:波斯与中国,有着同样的独一无二的气质——有容乃大,和而不同。

3.

世界需要一个不一样的伊朗

而伊朗也需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

行程的后几天,我们驻足德黑兰。在往返于各种座谈会的间隙,大家有幸参观了巴列维时期伊朗王室的夏宫。我注意到两点特别有趣的细节:第一,如果不是身在德黑兰,你完全无法将这座园林式的皇宫与欧洲其他王公的苑囿区分开来;第二,整个夏宫,熙熙攘攘全都是本地游客,我们这些外国人在其中都被挤得喘不过气。

第一点很好理解:整个巴列维时期,伊朗都是以及其激进的亲西方形象出现的。从王室到平民,世俗的、现代的生活方式席卷了各个阶层。男人打领带、穿西装,女人着短裙、不戴头巾,在里海边上的沙滩看一眼,你会以为来到了法国西北的某个地方。所以,皇家夏宫,修成这样的欧洲风格,也不难理解。可是第二点,却令我有点小小的疑惑:如今站在西方对立面的伊朗人,为什么这么热衷于花钱去看一座时时处处透露着西方色彩的「反革命」皇宫呢?

▲前美国驻伊朗大使馆外的壁画「逃离德黑兰」电影发生地

在夏宫中漫步时,我对第二点百思不得其解;但在回到北京、整理照片时,我却有所顿悟:从古到今,无论是伊斯兰化之前还是之后,波斯人,或者说伊朗人,一直都在主动求变:他们一方面欣然接受先进文明的洗礼,另一方面却巧妙而固执的要在这些「先进文明」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记。在过去的两千年中那几次振奋人心的全球化中(波斯帝国扩张,亚历山大东征,罗马帝国扩张,路上丝绸之路建立,伊斯兰教传播,海上丝绸之路建立),伊朗没有哪一次将自己落下。他们利用自己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和善于经商的民族性格,为每一段全球化打上了「波斯」的标签。因此,当以欧美为主导的全球化到来时,他们也是主动迎上去、对自己进行全面西化改造的那一批。无论是王室还是平民,他们从内心中,从不曾排斥这一种新的、优雅的生活方式。

▲身着彩色衣服的伊朗女性,被视作追求自由的象征

然而这一次的全球化与之前的不一样:它带着极强的东方主义、殖民主义和十字军色彩,经由基督教和科学双重武装的西方文化变得无比坚硬,缺乏当初那些文明所富有的弹性。当这种文化渗透的进程遇到阻力时,它们的第一反应不是通过本土化改造来消除矛盾,而是指责其他的文化不够文明、不够西方,进而要通过改变信仰、改变风俗、改变法律、改变制度的形式来强行消除问题。

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文化霸权面前,民族存续的压力被以伊斯兰革命的形式阐释出来,并以国家对立的形式延续到了现在。可是这样的对立并不意味着伊朗想要自绝于世界;恰恰相反,这是在用最极端的方式向世界讨要一个真正的、合理的全球化模式。那个一千年前将安拉的荣耀与伊什塔尔的大门天衣无缝地衔接到一起的民族,不可能也不应该失去了曾经的智慧。

▲广受伊朗年轻人欢迎的西式婚礼

因此,如果让我们重新咀嚼那句脍炙人口的波斯谚语「伊斯法罕半天下」,也许此时会有全新的体会:世界需要一个不一样的伊朗,而伊朗也需要一个不一样的世界。还有许许多多的国家和民族,也都渴求着这样的改变。

也正如此次支队带队教授、新闻与传播学院教授胡钰所言:世界正在由少数国家强势媒体描绘,我们身陷在有限而偏颇的世界中太久。只有用自己的脚来丈量、用自己的眼来观察、用自己的脑来思考,才能把握一个真实的世界。当然,完全的真实很难完全地实现,但走进不同的世界,一定能走近更真实的世界。

我们是曾经开拓了丝绸之路的伟大民族的一员。此时此刻,理应把希望通过新世纪的「一带一路」带给给这些需要的地方。

来源:清华研读间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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