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戛纳电影节颁奖盛况
戛纳不仅仅是濒临地中海的小城,它还是电影圣地。每年五月的戛纳电影节,小城的热闹程度,不亚于美国的好莱坞。我在一本叫做《戛纳电影节的故事》的书中,读到了金棕榈奖的来历和一段凄美的爱情故事。据书中记载,戛纳电影节起源于一个文化人的想法,他的名字是菲利普.艾蓝杰。年8月,他是“法国艺术行动委员会”的主任,又是参加当年威尼斯电影节法国代表团成员。因为不满墨索里尼法西斯对威尼斯电影节的操控,回到法国后他到处游说鼓动,最终得到政府准许在戛纳举办电影节。戛纳电影节在举办初期就被“二战”中断(年9月日),真正的第一届举办于年秋天,最初的最高奖项叫“金鸭奖”。直到年的第十届,根据一个女珠宝商的建议,“金棕榈”才变成了戛纳电影节的标志。棕榈作为最高奖项依据的传说是这样的:很久以前,修士圣奥诺拉在戛纳外海的列航群岛上建了一个修道院,就在著名的铁面人被关押岛子的后面。但是当地蛇太多,使修士无法潜心修行,于是他向上帝祈祷:赶走那些危险的爬行动物。上帝答应了他的请求,鼓动起海啸把蛇全部淹死了。为了躲避巨浪,圣奥诺拉爬到了一棵棕榈树上。电影和棕榈就这样在戛纳被结合到了一起。这本书里还记载了一个真实的故事:年法国版电影《美女与野兽》的女主演是朱赛特·黛,按照书中的说法,她长得“漂亮得惊人”,她在当年参加戛纳电影节期间拒绝一切应酬,也不关心自己主演电影的成败,每天早早回到酒店套间。原来她在战前结识了一位比利时药厂老板,犹太人莫里斯·索尔韦。索尔韦曾参加她在巴黎家中的晚宴,当晚他们谈了很久,彼此颇有好感。但战争来临了,他们失去了联系。年的某个晚上,朱赛特·黛家的门铃被按响,门外是苍白、瘦弱和带伤的莫里斯.索尔韦,她几乎都认不出他来了。索尔韦对她说,他被盖世太保追捕,不知该去哪儿。但找到她家,上楼按响门铃时他就后悔了,怕连累她。朱赛特·黛挽留住了索尔韦,把他藏了起来,并精心为他疗伤、伺候他半个多月。临行前,索尔韦对她说,如果他能活着回来,就会向她求婚。朱赛特·黛是一名演员,代表作品有《可怕的父母》、《美女与野兽》等。
后来索尔韦被抓进了集中营,但他活着出来了。他身体很虚弱,但还是向她求了婚。她答应了,但她有几件事情要完成,有几部电影要拍,要参加一届电影节。所以那一年的电影节,朱赛特·黛没心事参加任何活动,每天早早地回到卡尔顿酒店套间与恋人相会。书中说:“他们觉得这样很幸福……他们不想把自己的浪漫故事告诉任何人。”他们后来结婚了,过了十年幸福的生活。读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每次呆上不过两个小时的戛纳给了我不一样的感觉,我联想到好多年前,我带的团友自由活动的时候,我一人爬到了戛纳西边的山顶上,本来是要进入一个小教堂,可我走进一个古老院落里,看到一个黑人女仆在扫地。她居然说英语,问我找谁。我说我要参观教堂。这时从二楼的明楼梯上下来一个相貌气质绝佳的年迈女人,我仿佛被拽进了一个电影画面里。她徐徐走下来,一边温和地问候,一边对我说,教堂的门是在另一侧。结合这本书,我在回想,我见过的女人可不可能是朱赛特·黛?据书中记载,他们结婚十年后,索尔韦去世了,留给她巨额财富,她是完全可以在戛纳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住一个小城堡的,那里的海水、阳光和一年一度热闹的节日也有助于她疗伤和怀旧。但是且慢,我见过的女人说的是纯正的美式英语,而朱赛特·黛是个法国人。再看书,那上面写道:“年莫里斯·索尔韦过世,朱赛特·黛伤心欲绝,从此不进电影院,专做慈善事业,照料他们领养的女儿,直到年去世。”显然,关于电影的一切都会使人分不清想象和现实的界限。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我见过的那个女人一定跟戛纳、跟电影有关,她也许怀揣着另一个故事。戛纳让我想到的第二本书名恰好也叫《故事》,副标题是《材质、结构、风格和银幕剧作的原理》,作者是好莱坞编剧理论家罗伯特·麦基。这本书号称电影编剧理论的《圣经》,在此,请允许我略去书中所有电影编剧技术性讲述,仅仅提示两点。第一,作者认为,所有好的剧本千差万别,但坏的剧本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故事里人物行为的动机不足,从而掉进生硬虚假的大情节剧的陷阱。那么,什么叫动机不足:按照已故作家王小波给出的形象比喻,那就是天崩地裂、大海干涸、日月暗淡,狂风呼啸,树林倒伏……这些吓人的前提就为了衬托某个下水道里出生了一个小耗子。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想想一度霸占屏幕的宫廷戏、城市商战剧、青春偶像剧、像耗子一样生存的所谓蜗居剧等等等等。它们其中没有真正的历史、没有超越尔虞我诈的智慧,缺少人文关怀,所有的人物情感都不可靠,或多或少都得挂在名牌和炫富上,就好像一条污水沟反射出的倒影,一旦污水蒸发没了,一切都随之烟消云散。最有甚者,人们可以在底层奋斗,但奋斗的目的不是为了变成欺负其它弱势人群的王后或者老板,以此宣扬最糟糕的社会丛林法则。我估计罗伯特·麦基如果看了这些剧,都能跟前面那个司机让保罗一样得脑溢血。好莱坞编剧理论家罗伯特·麦基那么怎么能够使影视作品人物的动机充足呢?罗伯特·麦基在他的书中给出的第二个定理,是好的影视作品都是对生活最真实、最准确的比喻。让我们根据这个定理来说说下面这个伊朗电影。故事非常简单,一个伊朗小男孩在给妹妹修鞋的路上,把鞋弄丢了,他不敢告诉父母,怕受到惩罚,他们家太贫穷,买不起新鞋。于是小男孩跟妹妹有个约定,他每天放学之后,拼命往家里跑,好把脚上的球鞋换给妹妹穿去上学。伊朗电影《天堂里的孩子》(又译《小鞋子》),荣获了第7(年)届奥斯卡奖“最佳外语片提名奖”提名,第23届(年)蒙特利尔国际电影节奖,“最佳外语片奖”、“最佳导演奖”、“观众票选最佳影片奖”
因为学校不允许学生穿拖鞋。一段时间之后,这个小男孩练就了飞毛腿。有一天,学校要选拔学生参加区里举办的一个长跑比赛。小男孩儿动心了,因为他得知比赛的三等奖是一双球鞋,他如果赢得这双鞋,就能换一双合适的鞋给妹妹。在他的一再要求下,校方答应了他去参加比赛。在长跑比赛的中途,小男孩儿其实成绩平平,但他有一股子动力,那就是要赢得那双鞋,要看到妹妹的灿烂笑容。结果小男孩儿越跑越快,没想到获得了第一名,奖品是首都德黑兰三日游。老师太开心了,把他抗在肩上,因为小男孩儿为学校争得了荣誉。小男孩在老师的簇拥下,望着三等奖的那双鞋,难过得哭了。那双孩童的大黑眼睛里闪现的是这个年龄段不该有的悲伤。最后一个场景是这样的,小男孩把磨出水泡的脚伸到一个水池里,水里面还有金鱼在游动。他的妹妹怀着期望盯着他,然后明白了一切,默默低下了头。这电影的原名叫《天堂里的孩子》,我们还有一个翻译叫《小鞋子》。这片子的导演是伊朗电影大师阿巴斯的学生,好像在戛纳获过奖。最后说一下,以伊朗如此贫穷的状况,这电影估计五万人民币就能拍成。但它又是多么感动人啊!因为常年被制裁,伊朗社会极其贫穷,有半数以上的孩子患有营养不良症。那么,对这个小男孩儿来说,获得一双新鞋简直等于进入天堂的梦想。现如今,伊朗的疫情也非常严重,有些人因为相信酒精能防毒而喝过量死去。他们甚至去舔吻圣殿的墙,希望墙壁上的病毒进入自己体内,这样就可以保证之后舔墙的人是安全的,这其中有不少孩子也跟着这么做了。说到此处,我要强调一点,我没有宗教信仰,但是,如果祈祷能够应验,能够拯救疫情下的人们尤其是孩子们,我愿意信奉任何宗教,哪怕让我崇拜一只癞蛤蟆都在所不辞。作者:Jerry(利明)责编:Tom(白狼)JE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