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伊朗旅游,是一直以来的愿望。小时候看巴列维公主访华的新闻纪录片,第一次从银幕上看到了波斯美女,从而听说了巴列维的伊朗。
(年轻的巴列维与他的龙凤胎姐姐阿什拉芙·巴列维公主,就是上面那个与周恩来总理握手的女人)
没多久就听说巴列维流亡了,霍梅尼革命了,女人们又裹上了黑头巾黑袍子,接下来是德黑兰人质危机、美国对伊朗制裁、两伊战争、伊朗核问题等等。
所以,当朋友们听说我要去伊朗,立刻的反馈就是——你怎么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换地儿吧,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危险吗?呵呵……
听人劝,吃饱饭。既然好像有危墙之嫌,那就暂不惦记自由行了,找个团吧。好在这个团只有15人,旅行社说,这会儿敢去伊朗旅游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肯定挺有趣的,来吧!
然后接到一系列的忠告:一定要裹好头巾,一定要穿至少能遮住屁股的衣服,下身的衣裙至少长于脚踝,一定要宽松,一定不能显出线条,一定不能薄漏透……带美元,也不用多带,没什么可买的,但是信用卡用不了,现在的汇率大致是1美元兑换3.6万里亚尔……等等。
12月底,传来了更加糟糕的消息——骚乱!
骚乱从伊朗的第二大城市马什哈德开始向全国各地蔓延,有多人死亡,数百人被捕。
1月底,德黑兰下了一场20年未遇的大雪,三百多中国游客被困德黑兰机场,网上的视频说中国的“巨婴”们又高喊着“中国!中国!”与机场警方不睦了,害得咱们的使馆参赞亲自雪地驱车四个小时(35公里)赶到机场安抚“婴儿们”。
这都是什么嘛!怎么这个时间传出这样的消息啊,我是去呢还是去呢?
一定要去!
期待着、期待着……
马汉航空,伊朗的一家私营航空公司。空客A,机龄15年。
北京直飞德黑兰,执飞的只有马汉航空的飞机,半夜起飞,凌晨到达(四个半小时的时差)。
飞机起飞的时候已经一点多了,正想就此昏睡过去,明天一早醒来正好到地方。
可是飞机刚刚平稳之后,机组人员推来了餐饮车,开饭了!
半夜两点的正餐!
只给了我们大概二十分钟的就餐时间,乘务员迅速来收拾了杯盘,然后熄灯,意思是该睡觉了。
糊里糊涂半梦半醒之间,灯又亮了,又该吃早餐了!看看手机差不多是北京时间六七点钟。
然后……然后就到了。
飞机在霍梅尼国际机场盘桓,巨大的一片通明的灯火在机翼下耀眼夺目。记得有一个指标就是以夜晚的灯光来显示一个国家的发达程度,我们的邻国朝鲜是暗黑的,而 以南则是明亮的,当然我天朝绝对是熠熠闪光的。
凌晨四点,德黑兰机场的人已经很多了,比我去过的许多的欧洲机场要热闹得多。售卖电话卡的柜台前尤其挤满了人。
并没有像来时所想的,我们将在这里被封闭10天。
不过,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说好的4G在哪儿呢?
出德黑兰机场时天还是黑的,差不多到了七点多钟才能看见天边有了一缕晨曦,晨曦中,伊朗巨大的荒漠已经横亘在了眼前。
整个伊朗高原由于地势的原因,境内多荒漠。
第一个公路服务站。
(或可以看出,这样的公路服务站不仅仅是提供往来旅客的基本需求,更是一个小型的百货商店兼餐馆。)
之所以要特别说一下这个服务站,是因为我在这里第一次感受了一下伊朗货币的概念。我没有里亚尔,只能用美元购买食品。价签上的数字是用波斯文标注的,完全看不懂。我掏出1美元买一瓶矿泉水,找了我两万里亚尔;又掏出1美元买一袋薯片,找了我3万里亚尔。这样,我的钱包里突然多了5万元!
我拿着计算器让店员给我演示是如何计算出来的,然后得出一个结论——1美元=4.5万里亚尔,远远超出了几天前旅行社告诉我的汇率,显然里亚尔又贬值了。
两个小时后,我们到达卡尚。
卡尚地处卡维尔盐漠边缘,是伊朗陶瓷、纺织品、地毯和玫瑰花露的生产中心。到了春夏之交,卡尚就成了花都,遍地玫瑰,花香袭人。每年大量的玫瑰精油出口到法国,制成各种香水。
费恩花园。
年,费恩花园与伊朗的另外8个波斯花园一起,入选世界文化遗产名录。
这是伊朗现存最古老的传统波斯园林,因旁边一个叫Fin的村庄而得名。最早修建于萨菲王朝中期(年),作为王室的行宫,后被多个统治者不断扩建和保护。花园从附近的山腰上引来了苏莱曼尼亚山泉,在花园里建起了美丽的水池和喷泉,并用于灌溉园中的树木花卉。
清泉幽幽,花木扶疏,绿意葱茏。从荒漠戈壁突入走入这样的花园,顿觉林静心愈静。
然而,就在这个美丽的园子里,却曾经发生过一个惊悚的谋杀事件。
谋杀发生在多年前的一个夜里。
卡比尔首相推行改革获得了国王的大力支持,然而改革的持续推进却触及到了太后与大贵族的利益。太后出手了,她把首相囚禁在了费恩花园里,却又担心夜长梦多,来日有变。她要求立即处死首相,国王拒绝了。
后来的情节跟咱们的宫斗剧差不多,太后灌醉了国王,骗得一纸赐死令。刺客连夜飞马赶到费恩花园,在浴池里割断了首相的动脉血管。然后,太后又派心腹将刽子手灭口。
国王酒醒之后大恸,却已无力回天。
(割腕赐死,多么残忍的死法。每个人却都那么平静,包括刽子手与行将赴死的人)
过了大约30年,在我天朝,类似的剧情也上演了,太后还是那个太后,皇帝还是那个皇帝,只是首相变成了谭嗣同,浴池变成了菜市口。
今天人们在这里用泥塑还原了当时的现场。更有商人摄影师开了模仿秀的收费服务。
一场政治悲剧变成了民众开心取乐赚钱的素材,我又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华老栓的人血馒头……
啊啊,出来玩是为了寻开心的,不该想那些有的没的。
布鲁杰迪宅院。建于19世纪晚期。
布鲁杰迪是波斯的大地毯商,要为儿子求娶另一位富商的女儿,对方说,嫁女儿可以,但是得为她修建一座像他自己的房子那么漂亮的宅院。于是,就有了我们今天看到的布鲁杰迪大院。
只是,又在整修之中,全伊朗好像都在整修,到处都是脚手架。不知是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还是为了纪念明年的伊斯兰革命40周年。
精美的浮雕,却透着一种神秘和诡异,有什么样的故事呢?谁能告诉我。
构思巧妙的穹顶,布满了小天窗,采光、防雨且异常华丽。
聚礼清真寺,建于19世纪,对称式结构,是我们此行看到的最朴素的清真寺了。下沉式的院子里是一所伊斯兰的大学,依然有学生在里面学习。
吃过晚饭,导游说带我们去逛巴扎。但是要先去看一个隐秘在巴扎里的古建。
就是这里,米尔扎·阿里汗驿站。
驿站位于卡尚大巴扎里,建于年,是为沙漠中的商队所建的。
想象一下,驼铃叮咚,丝路迢迢。驼队将长安的丝绸贩往西域,又将安息的香料送到大汉的疆域……哦,不对,脑补过度了,伊朗还是安息的时候,这个驿站还没影呢。
令人惊异的是它高耸的巨型穹顶,顶部逞蜂窝状雕花。只可惜太晚了,光线严重不足,更郁闷的是下面的喷水池边上坐满了人,原本那种碧蓝的一泓清泉中倒映的金碧辉煌穹顶的景象只能继续脑补了。
几张胡床上,垫着破旧的波斯毯,上面坐着悠闲的男人女人。
孔雀羽翎一般华美的穹顶。
卡尚巴扎。里面的东西大都比较面熟,人家毫不讳言——义乌过来的。
在卡尚以及第二天在伊斯法罕看到好几个店铺外面挂着这样的大号熊宝宝,街上三五成群的小伙子们手里也抱着它们,颇有喜感,也有那么点违和感。一问才恍然大悟,哦,情人节!浪漫的伊朗的姑娘小伙们当然也要过情人节的。
但却是没有看见送玫瑰花的。
晚上,在酒店外的马路上溜达,想看看白天没有来得及买的玫瑰精油还能不能买到。
这是卡尚的市郊,没有什么店铺,两旁零散的灯光下是摆摊的小贩,卖的大都是烤土豆、红菜头,好像也有烤肉。伊朗人的晚餐大致是从晚上九点开始。沙漠天热,从中午到太阳落山是他们的午休时间,再工作几个小时,差不多九点就可以与家人晚餐了。
我打量着他们,嘴里说着“salam!”他们也打量着我,微笑,或者也招呼着——“你好!”没有一丝一毫的敌意或是戒备。
路灯昏暗,但我觉得很安全,至少比在巴黎街头感觉安全多了。
卡尚的清晨。
阳光轻轻地覆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宣礼塔上传来的苍凉而雄浑的诵经声,在晨曦中被传扬得很远很远。街上行人稀少,偶尔有车辆经过。泥土色的低屋矮墙无不在讲述着它曾经见证的过往云烟……
下一站:伊斯法罕。
赞赏
长按单唾液酸神经节苷脂白癜风中医
转载请注明:http://www.zhengkairui.com/dhljz/14902.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