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斗客谈

作者：顾马

历史上很多名人都是烟斗客，比如爱因斯坦、恩格斯、萨特和马克吐温都是钟情烟斗之人。英国的丘吉尔也曾在他著名的二战回忆录里写道：“这是我一生中值得纪念的一刻，我右边坐着美国总统，左边是苏联的主席，我们三个人一起控制着世界上绝大部分的海军和四分之三的空军，可以指挥将近万的军队，进行着人类历史上从未有过的一场最可怕的战争。”这是年11月德黑兰会议期间的一个夜晚。在这个值得纪念的时刻，丘吉尔手里握着结实的石楠根烟斗；斯大林那一排浓重的胡须下面叼着巨大的枣木烟斗；罗斯福抽的是骆驼牌纸烟，但他把纸烟卷在了一个长长的烟嘴里。

人类的抽烟行为，大多数是一种瘾性的自觉习惯。烟斗与纸烟的区别在于，抽纸烟可以即时进行，以缓解疲惫紧张，而抽烟斗则在实施的时间和感受的过程中，与之却有相当的不同，从填装烟丝到清理烟斗，无不需要耐心与从容。大凡抽烟斗者多在闲适时候，习惯从容地享受，通常也会在私人宅邸或自己的书房里尽情地享受，而不必担心影响别人，可以静静思考，谦让内敛，少有焦虑。这也是为什么我常常会在闲暇时，在种满花草的庭院里，或者是绘画的间隙里，抽上一斗烟，从容地感受着这种缓缓的、不急不躁的心情。

说起来，我抽烟斗的历史也有十来年了。记得当初买来新烟斗之时，倒也没有迫不及待，塞满烟丝马上抽，而是先开斗涂上蜂蜜，把烟斗的内壁铺满蜂蜜，放在干燥处风干，二三天后，糖份自然吸附在烟斗内壁上，这样抽起来，烟火就不会过分地燃烧内壁，而斗木本身的香味里，还会增添一分甘醇的香味散发出来。烟斗是一种温和而有节制的享受，万万不可操之过急，即使你不怕烫手，拿到烟斗就拼命的抽，烟斗会烫得你手忙脚乱，只有给它时间完全冷却后，才能装上一斗。

据考，烟斗最早起源于美洲大陆，在欧洲大陆得到发扬光大，成为一种文化的时尚。好的烟斗，除了欣赏制作形式上的艺术美，更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更让烟斗客们迷恋沉醉的是它的精神特质。一般来说，喜欢烟斗的男人大都是比较理性独特的，具有一种从容淡定的风范。

烟斗客喜欢的好烟斗，多是石楠木树根做的，它长在悬崖峭壁上。烟斗的制作，其实和艺术的创作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尤其在北欧的丹麦，烟斗的制作逐渐更倾向其艺术性的表现，对近代烟斗文化的发展冲击极大，丹麦的很多制斗名师，并不遵循所谓的古法样式，他们完全是按照自己的艺术想象去做烟斗。因此，丹麦烟斗的千变万化造型是理不出一个规则的，至于烟道合理与否，烟质量好与不好，那是另一码事了。

人们总是可以从一些小的细节判断人，比如一个领带、一双袜子、或者一支笔，烟斗是有品味男人的一种不可忽视的细节。尽管现在用烟斗的人不多，但它足以将一个人的个性十足地刻画出来。福尔摩斯除了表和鞋带以外，没什么东西比烟斗更能表示他的个性了——头戴一顶猎鹿帽、身披一件方格子风衣、握着一只石楠根烟斗，偶尔出没在神秘的庄园古堡，或者是端坐在炭火摇曳的壁炉旁，在浓浓的烟雾中沉思的经典形象，几乎早已在“福尔摩斯迷”心中扎下了根。

在春光明媚的早晨，我也常常坐在花园里，嘴里叼着烟斗，太阳晒着脊背，再也没有比在这种环境下，读书更显舒服了。在画画的时候，我也喜欢事先把几支烟斗装满烟丝，在自己的面前排成一排，随时取用。因为每次创作的时候，画面的精致，恰恰最需要像烟斗一样，那么沉静、那么精致。

我和烟斗客友人菁、广二兄，常常会交流抽烟斗时该喝什么水、听何种音乐、清洗烟嘴究竟是用洋酒还是白酒，当我们品味同一款烟草的时候，听着交响乐或者民乐来抽，更具有风味，往往为此而争论不休。我们常常也会讨论，烟斗与禅、与读书、与酒、与魏晋风度、烟草与美味佳肴的关系，如此的探讨，往往消耗我们整整一天的精力和热情。

台湾的朋友大官，送了我一只烟斗。这是一只一看就是上了年纪的老货了，颜色已被烟油熏得极深，烟嘴上却没有丝毫的指痕，大官给我的时候，斗簸中还留着烟灰呢，好像是被主人最后抽了一斗才仔细地放入包袱，开始了新的旅程。

我常常端详着这只烟斗，每次都会感觉到一种震撼，但我也不明白是什么东西震撼我，也许是烟斗原主人的几十年如一日，从吸每一口烟到每一次的清理，都那么的小心翼翼，一丝不苟地维护着他的烟斗，最后却愿意转送给我，是为了什么？很多问题其实很简单，就是我爱烟斗！

记得著名作家马克*吐温曾经有过这样的表示，如果天堂里没有烟斗，我宁愿选择地狱，可见，烟斗的魅力是令男人如何地着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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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宝兴。别号：顾马。江苏启东籍人。生于上海。适园主人。汉唐精舍主人。

毕业于西安交通大学工商管理专业。

上海书画院画师，

上海诗词学会会员，

中国楹联学会会员，

上海楹联学会会员，

中国民主建国会上海市委员会文化体育专业委员会委员，

中国民主建国会上海市浦东新区委员会文化体育专业委员会委员，

上海市美术家协会海墨中国画工作委员会花鸟画艺委会副主任，

上海浦东美术家协会会员，

上海交通大学东方艺术中心理事，

上海交通大学世界遗产学研究交流中心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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