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黑兰

国足若是有恙,我们替他去德黑兰

发布时间:2021/7/29 13:10:43   点击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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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影:朱朝晖

李壮一生引以为豪壮的,是拿过青岛市大学生足球冠军,和在天狼星被著名编剧踩过脚踝闷过蛋。

如果说在天狼星踢球,是我参加工作后有规律踢球的“正史”,那么拿青岛市冠军这幕错进错出的喜剧,基本可算作我足球生涯“前传”阶段的人生巅峰。许多年后,冲刺两趟就拉了胯的李壮仍会想起在青岛体育街踢决赛的那个下午,文学院院队的队员们在小小的五人制场地内跟对手的黑人留学生贴腚肉搏,他们一次次在地上作螃蟹状摔得四脚朝天、张开双臂发出惨叫以博取裁判同情、并在哨声迟迟不响之后爬起身来口吐白沫地撒丫子回追……不不不,请等一下,好像哪里有些不对。为什么是“他们”?“我”在哪里呢?好吧,如果现场摄像机往外摇开一点,你就会看见我站在场外,手里捧着场上队员的手机和外套努力地加油助威,左臂上绑着一条吓死宝宝的队长袖标。

是的,我是队长。一分钟也没有登场过的“躺冠”队长。

事情是这样的。大二那年,我们学院来了一位足球运动员出身的体育生。这位大哥一路接受专业训练、甚至在中超替补登过场,退役之后决定来大学里刷个文凭,并准确地选中了最容易毕业的文学院。我们叫他“全哥”(后来在天狼星我又认识了另一位“全哥”,这是后话,待会再说)。在全哥的带领下,这支以我为队长、一直保持着正式比赛全败记录的文艺男青年院队,忽然变得战斗力爆表——我们夺冠的那次联赛是踢五人制,一位中超级别的专业球员,带上队里四个相对踢得最好的草根,碾压其他学院队伍绰绰有余。就这样,我们文学院足球队一路拿下了青岛大学赛区的冠军,并且获得了代表青岛大学参加青岛市赛区比赛的资格(相当于联赛冠军踢欧冠)。我在拿校区冠军的时候是上了场的,还进过球刷过数据;然而走出大门、代表学校,便是数据事小、面子事大,由不得我们上去丢人。于是全哥找来了青岛大学编制内的所有足球体育生。于是我们就夺冠了。我在这一过程中做出的最大贡献,是在场下不断高喊着那几个循环播放的词汇:“好的!”“漂亮!”“有了!”“耶!”

类似的故事曾在我身上多次上演。除了吹嘘自己是青岛市冠军,我还经常炫耀自己从高中开始就是球队10号。这不是撒谎,我真的在高中就穿上了象征核心的10号球衣。当时,在那个体育生云集的文科班里,大家发现要凑够11人,我必须得上场;但以我的技术,在哪个位置都容易坑爹,最后索性把我推上锋线:大不了不进球,总比在中场频频丢球要好。然后,我和另一个出于同样考虑被选为前锋的黑胖子一道,被分别授予了9号和10号球衣。每次开赛之前,我和黑胖子会站在中圈,无比认真地系鞋带、踩草地、调整护腿板位置、同时低声私语指指点点,让对手产生一种“这俩很专业”的错觉,从而安排后防核心对我俩进行重点盯防。等到开赛20分钟,对方终于发现这俩货是傻叉的时候,我们埋伏在中场的体育生们往往已经灌进去三四个球了。

当然也有很多时候,我的吹嘘只能完成一半,后一半我会有选择性地隐瞒。例如在北师大读研究生期间,我跟北师大女足队踢过正式比赛;那支女足队几乎是刚刚打进里约奥运会的中国女足国家队的小半支阵容,王霜、古雅沙、庞丰月几位现役国脚都在阵中。赛前队长交换队旗,这边是我,对面跟我握手的是前女足国家队队长毕妍。这是我时常炫耀的段子,但比赛的结果,我一般不会跟别人说起。有关比赛过程,我只需要讲一个细节。当时我们队中有一个越南外援,速度快、身体硬、小钢炮风格,外号“越南C罗”,传说来中国之前练过几年举重,是我方铁打主力。也许跟越南风俗有关,这位越南C罗打死不愿意上场跟女孩子踢,坚持坐在替补席上观看。结果看了十分钟,越南C罗摇摇头,默默换鞋上场;上来踢了十分钟,越南C罗又摇摇头,默默走了下来。至于具体比分,我至今不愿多谈,只能告诉你,跟张怡宁打福原爱的比分很像。

学生时代的足球,基本以野球为主,偶尔有学校联赛也是一年一次,况且踢完小组赛差不多就该打道回府了。真正有规律地频繁踢球,要从加入天狼星足球队算起,仔细数数其实还不到两年。第一次来天狼星踢球时我还在学校读书,介绍我入队的是小说家赵志明。明哥号称“牡丹园卡洛斯”,踢边后卫,身材不高但球风硬朗,唯独脑袋上头发太多,这点跟罗伯特·卡洛斯有点距离。球队成员以编剧作家出版人为多,平均年龄不小,但踢得极其认真。有一次比赛,我边路拿球,一眼刚看到空当,对方逼抢球员就上来了。仗着年轻腿快,赶紧先出一脚把球分出去,结果对面的鞋钉跟着就到,结结实实跺在我的踝关节上,借着巨大的惯性直接把我脚踝掰成了L型。本人当时就被抬出了场外,晚上回家脱了球袜看,脚踝肿起一厘米高,上面五个破皮大血印,像小学老师盖在作业本上的五朵小红花。后来仔细一想,给我盖红花的是球队会计孙睿,他给电影《一步之遥》做过编剧——离球一步之遥,可不就干到脚踝上了嘛!

天狼星的队名据说来自本队吉祥物:一条名叫小狼的帅气大型犬。小狼常来场地看球,我跟它玩得挺好,可能因为我这个人气质比较狗血,跟它也算气血相通。小狼的主人是著名编剧全勇先,这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位全哥。第一位全哥带我拿过冠军,第二位全哥差点带我去练《葵花宝典》。那是年一个杨絮飘飞的春日,灿烂的阳光中弥漫着一丝不祥的气息。开场没几个回合,我在一次进攻中被对方球员踩到了脚趾,一时间疼得呲牙咧嘴,只好从前锋位置上撤回后场客串门将,等疼痛缓解之后再上去摧城拔寨。谁知这世间的惨剧往往成双成对,脚趾头还没好利索,那边全哥已经单刀杀入了禁区。所谓做一行、爱一行,门将即便是客串,也得上去象征性地封堵一下。我立马伸展双臂、叉开两腿,把自己摊成蛤蟆挡在全哥的射门线路上。然而全哥毫无惧色,自信满满地略一调整,抡圆了多毛的大腿就是一脚怒射!我只觉眼前一黑,从半空中直挺挺地掉落下来,下半身有什么东西忽然缩了回去,在我的肉体深处上吐下泻撒泼打滚,就是不肯再冒头出来了。

那场比赛全哥带来了一位专业摄影师,他用镜头真实地记录下了我倒栽在球门线前、嘴啃草皮手捶地的惨烈场面。这次经历通过剧烈的疼痛,再次向我昭示了生活那不变的真理:胳膊拧不过大腿、小球撞不过大球,即使你的小球有两枚。神奇的是,在我下体的疼痛略略消退之后,我居然在进攻端连连破门,从门前抢点、凌空抽射到半场奔袭一条龙,怎么打怎么有,最终踢出了加入天狼星以来的生涯最佳一战,并荣膺当场最佳球员。倘若以某种神秘主义的视角来看,不幸中“蛋”与最佳球员之间,或许有隐秘的关联。全哥作为浸淫球场多年的老炮儿,这一脚中或许寄寓了其几十年来对足球的理解和热爱;凭此必杀一击,中我男儿要害,瞬间打通了任督二脉也不是没有可能。眼看着中国男足要去打十二强赛,我一时突发奇想,不妨把他们邀请过来站成一排,让我们天狼星几十号人排着队抽射闷蛋。若是哪脚闷出了效果,说不定回头就把伊朗韩国干得满地找牙。

什么?闷得太狠赛季报销怎么办?不要紧,天狼星的球员们个个积极,国足若是有恙,我们替他去德黑兰。

作者李壮,准90后,青年评论家、青年诗人,现供职于中国作家协会创作研究部。司职左边锋及影锋,曾先后获得“史上最水队长”、“史上最躺冠军”、“史上最慢边锋”、“史上最浪射前锋”、“史上最佳乌龙绝杀者”、“史上最浮夸假摔表演者”等多种荣誉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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